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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工智能打开美术创作新空间
2023-08-23 09:08:05 来源:人民日报海外版

在2023世界人工智能大会上,观众参观主题为“交响”的AIGC艺术展。   

新华社记者 辛梦晨摄

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
当前,人工智能(AI)快速发展,持续介入文艺创作、文化实践,对文艺创作生产、文化传承发展带来机遇与挑战。本报今起推出“AI创作新风潮”系列,聚焦人工智能在美术、影视、文学、音乐等领域的新应用和新趋势,探讨人工智能时代加速到来的背景下,文艺创作如何与人工智能携手并进。

——编者

无需画笔、颜料,只用输入一段描述性文字,选择画面视角、风格、渲染类型等,然后轻点鼠标,即刻就能生成一张或多张画作。

随着生成式人工智能(AIGC)快速发展,人工智能绘画正走进大众视野,为创作者和绘画爱好者打开了更加广阔的实践空间。“文生图”的人工智能绘画是否具有艺术性?对艺术创作、行业生态又将产生怎样的影响?

步入发展快车道

作为较早接触人工智能的艺术家,刘佳玉在2018年创作了自己的第一件人工智能作品《谷边》。那是她到瑞士汝山谷采风,在谷顶拍摄了6400张天空的照片,然后交给机器深度学习,生成出一系列独特的天空影像。2022年,刘佳玉的另一件人工智能作品《虚极静笃》亮相第59届威尼斯双年展中国馆。这一次,她尝试探讨人工智能的东方写意特征。

今天,人工智能生成技术已经被很多艺术家和从业者使用,尤其是对数字艺术工作者来说,人工智能已经是日常创作的媒介之一。

事实上,在20世纪70年代,就有人开始尝试用计算机画画。如果再往前追溯,从19世纪的科幻小说开始,人类对人工智能的探索和思考,至今已近乎一个半世纪了。

2022年,人工智能绘画技术突飞猛进,步入发展快车道。百度文心一格业务负责人慕格告诉记者,去年,人工智能绘画技术的突破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:一方面是扩散生成模型被引入人工智能绘画领域,极大提升了创作效果,使人工智能绘画不再只是“抽象派”,而是可以生成各种艺术风格;另一方面是知识增强被引入人工智能绘画技术中,使模型能够更好地遵循人的需求指令,完成精细、可控的画作。

“人工智能技术发展非常迅速。去年初,人们还嘲笑它生成的画面太抽象,短短几个月之后,人工智能就能画出非常像人的作品了。”中国美术学院博士蒋斐然认为,人工智能绘画的快速发展还与工具开源有关。“越来越多AIGC平台走向开源,成为人人都可以使用的免费工具,随即引发‘核爆效应’。”

据悉,目前使用人工智能绘画工具的人群非常多元,除了从业者,还有绘画兴趣爱好者。“对于从业者来说,人工智能绘画可以启发灵感,提供创意思路,辅助艺术创作,提升工作效率;对于普通人来说,人工智能绘画可以展现想象力和个性,让人享受艺术创作的乐趣。”慕格说。

将引起行业变革

如果说,人工智能绘画之于普通人,是创作门槛的降低,那么对于从业者来说,其影响将是久远且具有变革性的。

“人工智能绘画将会引起艺术行业和生态的变革与重组,也将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人类艺术创作的方式,乃至对艺术的认知。”蒋斐然认为,尽管现在人工智能绘画和人类绘画的区分仍然肉眼可辨,但以人工智能技术日新月异的发展和成熟速度来看,它追赶人类的笔触和作画能力,或许只是时间问题。“人工智能绘画的背后,是整个人类的集体智慧、视觉经验和艺术想象力在支撑。这种数据库能量和不眠不休的学习与生产能力,远远超过任何一个人的身心负荷。”她说。

尽管目前人工智能还没有对艺术生态完成新的重塑,但它带来的变化是显而易见的。2022年8月,人工智能画作《太空歌剧院》击败众多人类画师,获得美国科罗拉多州博览会艺术比赛第一名,引发巨大争议;12月,由百度文心一格续画陆小曼未完成的山水画《夏日山居图》,也引发了广泛讨论。

人工智能绘画的快速发展,引发了一系列涉及法务、伦理和版权的争议,也让很多从业者产生了危机感。

“我本人还没有使用人工智能绘画工具,但是很好奇。”从业20多年的插画师阿梗说。阿梗在行业内具有一定的知名度,曾为动画电影《姜子牙》《雄狮少年》等绘制海报。“我的风格已形成了较强的识别度,因此并不能从人工智能普遍的出图规律中找到共鸣。”但是,阿梗并不否认人工智能带来的影响。她认为,动画、漫画、游戏等项目的前期插画师将较快受到冲击,部分基础性设计工作可能会被取代。

与此同时,人工智能技术仍在加速迭代,使用范围也在多维延伸。“未来,人工智能绘画的精度和准确度都将日趋成熟,技术门槛会降低至通用级别,就像我们现在使用智能手机一样。”蒋斐然认为,技术的进步会迅速改变艺术家的创作方式,人机交互或人机合体的创作方式或将成为大势所趋。

展现更多可能

如同摄影没有取代绘画、电视没有取代电影、“云观展”没有取代线下展览一样,业内普遍认为,人工智能绘画也不会完全替代人类艺术家的创造。

“严格来说,人工智能不是在绘画,而是在计算。”蒋斐然说,AIGC的原理是基于大数据库的概率算法,但它并无意图,是人类凭借自己的意图对人工智能发出指令,并对其输出进行演绎和筛选。

刘佳玉介绍,作品《虚极静笃》呈现了双层的机器学习:第一层是学习贺兰山脉的三维地理数据,第二层是学习具有东方美学特征的二维图片。她说:“在我的作品中,人工智能不仅是一项技术,也是完成我创作概念非常重要的一部分。但即便如此,人工智能学习哪些资料、学到什么程度、生成的内容怎么使用等,整个过程中,是人在不断地作出判断和决定。”

慕格告诉记者,为了续画陆小曼未尽稿,文心一格协同朵云轩,收集高质量画作作为训练数据,让人工智能在中国画的绘制效果上有了显著提升。

可以看出,人工智能绘画目前仍然是基于数据训练的生成艺术。“人工智能目前与人类的根本差别在于人类拥有心灵、感受和欲望。这正是艺术大有所为的地方。美学作为一门‘感性学’,要以诗性的知识和感性的能量启发人的心灵。而这种感性创造,并不是广度上的经验积累,而是深度的创造,这是人工智能目前所不能及的,却是人类擅长的事。”蒋斐然说。

“也许人工智能有点类似科技的鞭子。它在完成基础美术工作之后,督促人的创作朝着个性化、独特性、创新性的方向发展。”阿梗说。

在慕格看来,人工智能绘画不仅是对人类艺术的“复现”,还会借助其特殊性,和人类创作者一起孵化出新的艺术方向,以具有创意性的解构、不设限的思路和高效率的作图,突破艺术边界。

“任何一项新技术的出现,都会引发质疑和观望,但不可否认,新的技术能够让人站在更高的地方,看到更多元的事物。”刘佳玉说,人工智能就为创作者展现了更多可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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